屠龙_分节阅读_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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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书名:屠龙

    作者:封刃作书

    文案

    “师父,我们为什么要屠龙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们是屠龙一族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族为什么要屠龙?”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”

    她以为自己跟随着师父,走上的是一条正道,可是最后偏偏被逼入了绝路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屠龙呢?因为啊,那些贪婪的人想要吞了龙珠,长生啊!

    龙魂觉醒,天谴降临,我以龙神之血为祝,愿你长生。

    内容标签:恩怨情仇 灵异神怪 情有独钟 异世大陆

    搜索关键字:主角:常见离,初九 ┃ 配角:巫玄黄,段玉清 ┃ 其它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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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☆、001

    几只鸟儿掠过了竹林上头,发出了一阵扑簌簌的声响。

    月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落了进来洒在了地上,烛火被窗缝中吹入的几缕风逼得左右摇晃,一张满是油腻的桌子旁,站着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少女,她随手摘下了斗笠搁在了一边,那如同缎子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,薄薄的唇微抿着,那双眸子中泻出的光束如同天山上的雪光,凛冽冰寒。

    她解下了腰间挎着的一把刀,搁置在了桌上。那一层又一层布条被解下后,露出的是泛着寒光的利刃,一只飞蛾撞上了油灯下落在了刀刃上,连挣扎都没有就被斩做了两截掉落在了地上。这刀柄上头镶着一颗宝珠,可是那黯淡的光芒就像是普通的石头一般,毫不见奇。这是她们屠龙一族代代相传的履霜刀,师父说,只有沾染了龙血那颗珠子才会发光,她才可以回到屠龙谷继任大祭祀之位。

    这世间有龙么?为什么要屠龙呢?师父说因为她是屠龙族的后人,就必须担起屠龙这幅担子,她觉得没有这么简单,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。师父说她们屠龙一族行的是正道,那么就姑且,将它当做是正道吧。

    “砰砰砰——”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,女子的眉头一拧,还没出声,那扇门就被人粗暴的撞开了,顷刻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充满了这间屋子。那闯进来的是个女人,她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,像是要融入了这夜色中一般,她进来之后,又猛地将有些破败的门给合上,灰尘扑簌簌下落,从她的口中传出一阵细微的痛吟。

    常见离盯着那不速之客,她的眼睛中充满了经历世事的萧索,可是看身形分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,怎么会有这等眼神。还没有等她细细探究,那黑衣女子的眼眸蓦地合上了,她的手抓着门框,留下了几道血痕。常见离鼓起耳朵听着,这屋子外,似是有五六个内外兼修的好手赶了过来。这黑衣人是个麻烦!心中想定了,她淡漠地瞧上一眼,抓着刀和斗笠就打算从窗外跳出去。一道迅疾的黑影,猛然朝着她扑过来,若不是没有那杀气,常见离早就举起了手中的刀。她低头看着挂在了自己身上的黑衣女人,眉头紧紧地笼在了一块。被这么一拖,已经来不及走了,两道破风声传了进来,她用刀左右一格,便听到铿地一声响,两枚飞镖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老大,我看见那小娘们逃到了这间屋子中。”大汉的声音已经近了。

    “闭嘴,你知道这儿是谁住的么?”另一道声音响起,似是有几分忌惮。“这儿可是那活阎王常一刀的住处,你不要命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那个小娘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呸,什么常一刀短一刀的,不过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罢了,江湖上那群胆小鬼怕她,我们可不怕!”一个精瘦的男子手中抓着两柄钢刀,那如同两粒豆子一般的老鼠眼泛着猥琐的光芒,他一个纵身就朝着那窗户撞去。顷刻间一道血箭飞了出来,那精瘦的男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,他的胸口蓦然插着一柄刀。他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,太阳穴突起,手上的筋都鼓了起来,牙齿咬的格格作响,眨眼之间就没了命,他们是结义兄弟,这个仇怎么能够不报?正想冲上去,只见另一柄钢刀飞了出来,在半空中被劲道震成四片,精准地插在了这四人的心脏处。

    “人已经死了,你可以不用挂在我身上了。”常见离拧着眉,想要推开身上的人,可似乎是嫌弃她的一身血污,怎么也下不了手,最后只得淡淡地说上一句。

    “咳。”那黑衣女人从她身上推开,咳出了一口血来,正好落在了常见离的前襟,如同寒冬腊月绽放的红梅点缀其间,那黑衣女人眼中浮现出了丝丝的笑意来,“你这女人好狠的心,一下子便是五条人命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常见离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,又看着那女人颇为刺眼的笑意,只想甩上一巴掌,可是那张满是血污与尘土的脸,她实在是下不了那个手。将刀丢在了一边,也顾不得那个女人在,抽开了腰带,将这沾染了血迹的外袍给剥下。白色的中衣微微敞开,露出了那精致的锁骨,眼见着那黑衣女人要靠近,她急退了好几步,满是防备的瞪着她。

    黑衣女子捂着胸口走了好几步,才在那桌子旁停了下来,她喘着粗气,缓了好一会儿,才仰起头,勾起了唇角:“接下来,你是杀人不眨眼的笑阎王常一刀,还是救死扶伤的回春手常见离?”手底按到了那黏糊糊的一片,不似是自己的血,女人的眉毛蹙到了一块儿,手底下一用劲,那张桌子就四分五裂。碰的一声,是履霜刀落地的声响,正好将那蜡烛的火苗给压灭了。

    “这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黑暗中,借着那外头的一缕月光,常见离将女人的神情收入了眼底,她冷漠地回答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叫初九。”那女人在黑暗中挪动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这与我有什么关系?”常见离冷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女人先是微愣,之后又是几分了然,她朝着床榻所在的方位挪动,说道,“虽然我受伤了,但是强提一口气,你还是追不上我的。救我,不然我就躺在你睡的榻上,你应该不想见到它沾染了血污,脏兮兮的比那外头的尸体还恶心万分吧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——”常见离呵斥了一声,她的神情冷冷地,眸光似是一道冰刃射向了那女人,“我瞧你,一点儿也不像是快死了的样子,等你一只脚踏进了棺材,我会救你。”

    “死?那是什么?”黑衣女子痴痴地笑着,眸中又泻出了几分萧索凄凉来,她一把拔出了自己的匕首,真想顺着常见离的话做了,只觉得一道劲风掠过了耳畔,那匕首被人稳稳地夹住,常见离猛地一挥,匕首就钉在了窗棂上,微微震颤。她重新点燃了烛火,那女人的面庞此时已经苍白至极了。这屋子中,除了那碎裂的木桌,就只剩下床榻了。常见离犹疑了好一会儿,瞪了瞪那可恶的女人,伸手就将她的全部扒除干净。

    避开了胸前那一个血窟窿不谈,肌肤如同凝脂一般,高挺的胸脯,修长而又结实的大腿,倒是极好的身材。她将女人推到了床榻上,盯着她脖颈处挂着的玉牌,往下一扫,这女人身上似是忽然间布满了青痕,但在在她眨眼之后又完全消失了,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。

    “你在看哪里,不是要为我治伤么?”初九的耳根泛起了微微一丝红意,她撇开头,朝着常见离喊上了一声。感情是因为这伤口在自己身上,这常神医感觉不到任何同意,才会慢悠悠地动作?

    “呵。”常见离听了她这一喊,冷笑一声。她起身取了银针摆放在了床沿,又将蜡烛搬了过来,还寻了几面铜镜摆放好,原本昏黄黯淡的屋子,瞬间就亮堂了起来。初九一转头,就看见几面铜镜中的自己,赤身裸体,脸上好一阵羞恼,似是要将那银牙给咬碎了一般。她强撑着坐起身想翻下床榻,一根银针就刺了进来,封住了她的穴道,瞬间整个人就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屋中太过昏暗,我怕银针失了准头,你身上的大窟窿不碍事,主要是内伤吧。要是害得你一身功力泄光了,那可是我的过失了。”常见离慢悠悠地说道,唇角竟然浮现了一抹笑容来,不过这在初九的眼中,更是恶劣。

    这一双手握着刀的时候,满是凛冽的杀气,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阎王一般,无情冷煞。可是当她手拿着银针的时候,那双冰封的眼睛,忽然间似春风吹遍,绿水初涨,平静而清和。初九呆愣愣的望着常见离,似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意了,一身内力在银针的疏导下,如同涓涓细流淌过了全身脉络。这种舒适的感觉,让她觉得自己懒洋洋的,就像曾经在母亲的怀中,被那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哄着入睡。

    “说吧,那几个人为何追杀你,虽然他们没开口,但是看那一身功夫,可是段阳山庄的人。”常见离收起了银针,慢悠悠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,是他们莫名其妙派人来追杀我,要不是中了暗算,我怎么可能会在那几个蠢货手底下受伤?”初九惊醒过来,带着怨气的回答了一句。她的眸光又定定地落在了常见离的身上,眼珠子转了一圈,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,“那几个人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,要追查的话,也定然会把我与你系在了一块儿,我看常神医你啊,要倒大楣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常见离摸了摸下巴,点点头,“那我就把你交给段阳山庄,他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杀他们庄上的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不像是说笑的,初九脸色一变,朝着常见离扑了过去,“你才救了我,怎么能够把我交出去?”常见离本想着避开,可又担心她把伤口给摔裂了,白费了自己一番功夫,迫不得已将她救入了怀中,手在这如同锦缎般顺滑的肌肤上摸了几把,说道“你别赶着投怀送抱,虽说我救了你,但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啊。”

    ☆、002

    白色的刀光如同匹练一般,翠绿色的竹叶被那气劲所引,在空中形成一个个漩涡。林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,飞向了那天光微茫的远空。常见离的耳朵竖起,那后方细微的响声传来,她一个旋身,那凛冽的刀光就朝着身后那人扑去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别人叫你常一刀,因为这刀势根本活不到第二刀啊。”初九眨眨眼,叹息一声道。她的长发用一支簪子束起,罩着一件淡青色的布衫,脚蹬着一双黑色软布靴,这一身行头可都是常见离的,穿在了初九的身上,倒是合身的很。她的目光原本落在了常见离的刀上,可渐渐又滑到了她的手上,她的肌肤莹白,手指长而纤秀,修剪地整整齐齐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常见离拧着眉,将刀收起。

    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,初九抢白道:“我昨夜的衣衫满是血污脏兮兮的,我接下来可还要跟着你呢,你难道希望我穿成那般给你丢脸吗?你就借一套衣衫给我,我相信你常见离不是那么小气之人。”

    常见离淡漠地瞧了她一眼,夜晚终究不如白日里看的分明。这女子的眸亮晶晶,像是将星辰给拘入眼中,她的眼角微微向上撩,又带着几分妩媚。“段阳山庄的人,为何要追杀你?”她知道昨夜初九没有说实话,今晨便又问了一句。她笃定初九会回答的,因为她一身内伤,自己施针暂时封了她内力,她醒来应该发现了。想要活命,她必须跟着自己。

    初九的神情一僵,她盯着常见离的眸子已经泛起了冷意。常见离倒也不着急,甚至还有心思擦尽一旁石凳上的晨露,安静的坐在了那里。许久之后,才听见初九的声音响起:“你知道《河洛剑谱》么?段阳山庄的人追杀我就是为了它。”

    “一本剑谱而已。”常见离不在意地说道。她练的是刀法,就算是天下第一剑谱放在她眼前,她也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“你这呆子!”初九眉头一挑,娇叱了一声,“剑谱与刀法自然有相通之处!这《河洛剑谱》可是世上最精妙的武功,或者说近乎于天道!你知道练武到了极境面对的是什么吗?武道的巅峰,可以冲击天道,而这河洛剑谱就是其中最为紧要之处,如果没有这剑谱,一般人究极一生也无法练到极境。你肯定要问天道是什么了吧?天道,那是窥破天机,超越生死之境,人们最想要的是什么?是长生啊!”

    “长生有什么用?”常见离的面上带着几分讥诮。初九正想答话,常见离已经一把将她捞了过来,紧紧地揽在了怀中,道,“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音才落,便听见竹林那头有一道蕴含着内力的声音传来:“我家主人有请常神医。”这回音在竹林上空盘桓了许久才散去。

    “咦?是谁啊?人呢?”初九好奇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早走了。”常见离一把推开了初九,还拂了拂袖子似是沾染了尘灰一般。“段阳山庄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来寻仇的?”初九脸色微变。

    常见离斜睨了她一眼:“你紧张什么?我既然救了你,自然会等到你内伤恢复再撒手。这来的人他请的是常神医,说明府上有人病了。若是寻仇,该呼喊的是常一刀。”

    等到了常见离换了一身装束走出了竹林,外头已经停了一辆马车,驾车的是个大汉,他在听到了脚步声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眸,泛上了一道精光。他毕恭毕敬地将常见离二人迎上了马车,一挥鞭子,车轮子便轱辘轱辘的响动。段阳山庄真是大手笔,就连驾车的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,这狮吼功用来请人,倒也真是屈才了。常见离闭目养神,而初九则是死死地瞪着她,满脸的不情愿。她的面容经过装饰,点上了一堆麻子,丑陋的让人认不出是那个绝色的女子。她觉得常见离是故意的,奈何她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正被段阳山庄追杀,需要改头换面,越低调越好。

    这段阳山庄如今当家的是段守阳,人称段二爷,使得一手好拳法。当初关外的铁拐李四来挑战他,被他一圈轰中了面门,直到如今人们还在调笑说李四的大饼脸是被段二爷打出来。段守阳的功夫固然厉害,可是江湖上能人辈出,武功远胜于他的不在少数,他之所以能被尊崇,还是因那背后的势力。段阳山庄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,盘根错节,任何人都得给几分薄面,在当今武林与凌剑宫、云渺宗并称三大家。这段二爷膝下有一子一女,儿子不过弱冠之龄,在江湖上已有侠名,人称“玉公子”,而他的女儿亦毫不逊色,与凌剑宫少主童炜结亲,等到这个秋天,便会嫁入凌剑宫。

    “喂,你说段阳山庄请你去,到底是谁生病了啊?”初九坐不住,朝着常见离身边一挪再挪,几乎整个人都贴上去了。常见离没有答话,只是拉过了她的手,在她的掌心写下几个字。一股子酥麻的感觉让初九咯咯的笑出声来,根本注意不到常见离写的字,她软在了常见离的身上,媚眼如丝。“不想答就算了,何苦这般闹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常见离原是防着那赶车的人听见,才在初九的掌心写字,可是现在,看着初九这不正经的样子,顿时没了交流的心情。她推了推初九,见她纹丝不动,眉头一挑,也就随她去了。

    这赶车的人很稳当,小半个时辰,听得帘外一声长嘶,马车终于停了下来。那大汉才跳下了马车,常见离已经扶着初九掀开了帘子从中走了出来。这段阳山庄实在是气派,匾额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字,一看就是出自大家的手笔,门前的小厮一见马车到,赶忙进去通报,不多时,一个目含精光的中年男子快步地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常神医。”男子恭敬地拱了拱手,“快请。”

    这个人并不是段守阳,而是段阳山庄的管家。按照段守阳的名气,就算是有求于常见离,他也不会放下脸亲自来请一个后辈的,能让段阳山庄的管家亲自来请,已经是足够有面子的事情了,谁不知道呢,这管家是段守阳的左膀右臂,缺了他可是万万不可的。蜿蜒的青石路,通向大堂,可是这管家并不是朝着那大堂引得,而是拐了个弯,穿过了一座角门,拐向了后园。那儿整整齐齐的排着一列房屋,中间有一座假山,四面太湖石堆叠,涓涓的细流从中流淌出。在那屋檐下,有一个面色焦急的小丫环在张望着。

    “这边请。”管家做了个手势,开始解释道,“我们庄主并不在庄内,因而不能亲自相迎。此番请常神医来,是因为我们小姐,她中了一种莫名的毒,一直沉睡不醒。听闻常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术,便请您来为我们小姐治上一治。”